【byb.cn 管理员】编者按，磊的这次调查，可谓视点增加了很多，不仅有院方的介绍，还有客户、家属、护工等方面的调查，因此，内容更为详实，我也为磊取得的进步感到高兴。

 

磊:洛推求学记55洛阳养老院调查11

　　近期，洛阳多变的天气让人不知所措，一周过完春夏秋冬四季是常事，大风天气易外感，这也使得周围不少同学感冒，加之禽流感闹腾，弄得可谓人心惶惶。

　　但身为中医学院的学生，感冒后采用中医疗法的人几乎为零，原本用刮痧按摩或几剂汤药就解决的事，却宁愿选择输液或服用抗生素，这种“饮鸩止渴”的作法真是令人悲哀。

　　周末，我再次前往洛阳市瀍河回族区进行养老院调查，相比以往的调查，这次则遭遇到了不少意外。

　　★遭遇信任危机

　　调查第一对象锁定为——金色晚年养老院。在养老院附近公交站下车后，按照手机地图导航指示进入位于老城区的“祥园小区”，导航显示目的地在不足20米的地方，然而我在附近转了近十分钟却未找到任何有关养老院的标识。询问小区内的老居民得知，物业为方便管理把通往养老院的大门封住了，要到养老院必须绕道而行。

　　几经辗转，终于到达金色晚年养老院。银色铁棍大门紧锁，护工在院内清扫雨后掉落的树叶，陨石色的田园犬见有生人到来一直“汪汪”叫个不停，雨后阴冷的天气使得小院显得更加冷清。

　　得知我是咨询入住情况后，护工才缓缓打开大门，这时从屋内走出一位20多岁的孕妇，表情平淡，后来得知，她就是养老院负责人陈院长。

　　大致询问入住老人情况后，陈院长带我直奔二楼参观房间，陈院长话不多，不问不答。看完房间下到一楼，还没等我咨询其他情况，陈院长就站在门边做出拉门送客之势，见此状况，我也只好顺势而出。

　　送我出大门的路上，陈院长反复说道“让你家人亲自来看，这样好一些“，因我年龄原因，陈院长言语之中不免带着某些不信任。俗话说“来的都是客”，陈院长这种做生意方式我还是头一回遇到，第一家调查以失败告终。

　　爱馨康复老年公寓基本情况

 

　　从金色晚年出来，已近中午，打开笔记本，查询距离当前位置较近的养老院继续调查。按地图导航指示，步行大约二十分钟到达名为——馨园养老院所属地段中州中路。就在这时手机突然欠费了，网络中断导航停止，我站在原地出奇的悲哀了......

　　询问路边商户，得到的答案基本都是“不知道，不清楚，没听过”，踌躇过后打起精神继续问，当问到负责打扫此路段的环卫工人时，她答“这条路段肯定没养老院，不过定鼎路那边倒是有一家，她手朝着我来时的路上指了指”。我不得原路返回找寻位于定鼎路的养老公寓，约步行10分钟后找到位于定鼎路的——爱馨老年公寓，心里又惊又喜！

活动室

　　爱馨老年公寓由私人创办，养老院现租用民房，有床位80余张，入住率在90%以上。接待我的是高院长，她曾是洛阳市妇幼保健院医生，有着30多年的临床行医经验，除日常工作外，她还负责帮助老人们做一些简单的体检工作。下面就是爱馨老年公寓的调查。

　　★客户方面：多数老人生活保障靠“退休金”

　　洛阳在河南属工业城市，洛阳玻璃、轴承、起重机、一拖集团在全国同行业里都是能排上名次的。本次调查途中，遇到几位退休老工人，他们主要生活来源靠什么保障呢？

　　■张老太，上海人，今年已有89岁高龄，身体硬朗，育有3儿3女。36年前因工作原因转到洛阳，老伴已过世，儿女分住在洛阳和上海，因各种原因，子女都无暇照顾老人。张老太不愿给子女添乱，主动要求住到养老院，我去调查时，她刚入住养老院才4天。

　　张老太属退休高干，每月有三千多块的退休金，除每月支付1300元的住院费外基本无其他开支。张老太坦言，因为自己工资不低，从未因为钱的事跟子女红过脸，遇到孙子孙女来看她，自己每每还要给孩子不少钱，自个年龄大了要钱也没什么用。与张老太同屋的汤老太的情况恰好与张老太形成了鲜明对比。

　　■汤老太，洛阳本地人，78岁，育有2儿2女，五年前突发中风，现有轻微中风后遗症。汤老太老伴也已过世，汤老太年轻时无固定工作，家庭收入主要靠丈夫工资过活。现如今主要靠四个子女轮番赡养。汤老太每月的住院费、药费加起来要近2000元，子女每人每年要负担近5000元的费用。汤老太说，好在子女都挺孝顺，不像有些家庭为一点养老费争的不可开交。

　　而后我又调查了两位老大爷，张大爷和王大爷同是退休工人，生活来源依然是退休金，除支付住院费外每月还能剩几百块。不难看出，退休金是多数工薪阶层的主要经济来源，近几年有关退休金涨幅的呼声也越来越高，毕竟，这事关老年人的生活品质。

　　除去退休金，出租房的房租也应该是老人们的主要经济来源之一。国外孩子达到一定的年龄后大都主动与父母分开住，而在国内房价居高不下的情况下，子女基本无购房能力，只好与老人同住。这也使得老人们”前三十年努力养房，后三十年房养我”的梦想破灭。有退休金的老人靠退休金过活，没退休金的老人因无经济来源，在养老上，则处于被动状态。

　　★家属方面：“最担心老人吃住问题”

 

老人的份饭

 

　　在与高院长交谈时，一对夫妇（下文简称：FF）前来看望老母，我错开话题听他们与高院长对话。

　　FF：高院长，院内的主食花样能不能再多增加几样？老人以前在其他养老院时午餐主食花样比你这多。

　　高：院内伙食花样虽然不多，但我敢保证我们吃的比别的院好！我女婿是职业营养师，每餐都是经过严格配比的。

　　FF与高院长交谈完后，我紧跟FF，询问他们关于养老院的情况，FF反映到养老院整体情况良好，就是伙食还需要再改善一下。FF中的阿姨说道“把老人送到这儿来，不就是希望吃的好一些，住的好一些嘛”，其他也没啥特别大的要求，现在养老院基本不会发生打骂老人的情况。

　　事后在与高院长交谈中她坦言到，因为要控制成本和方便管理的原因，现阶段基本还不能接受个别家属提出的要求，成本占主要因素，如果给老人提供自助点餐，我们肯定要赔本的。

　　调查当天，养老院的主食分别是：米饭、馒头、卤面，菜品是“鸭子炖冬瓜”，汤类：紫菜蛋花汤。调查中，几位老人都反映说味道还不错！但因厨房和护工工作衔接问题以及保温工作未做到位，饭菜送到老人房间里基本是凉的。

　　★护工方面：工资基本满意，工作强度大

 

　　院内现有护工7名，2位男护，平均年龄在45-50岁，大多无护工资格证。因为院内失能老人较少，只有少数需要护工承担喂饭、翻身、穿衣服等工作。护工在院内主要负责打扫卫生、洗衣服、端饭等。

　　张阿姨，48岁，本地人，外表精明能干，说话和蔼，爱笑。她说自己刚做这行还不到一个月，算是院里的新人。因为院内实行的是两班倒制，休息时间很少，加之平时还要顾及家里，张阿姨说自己有时候感到有些力不从心。

　　旁边一位护工阿姨插话道“几乎全天都在院里待着，轮着转，院长经常嘱咐我们要注意老人的人身安全，上次有位老人上厕所不小心滑到，所以护工都挨了批”。工作是累，干时间长了，感觉跟机器一样来回转无法休息，先干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习惯，说完几位护工都笑了笑。

　　管吃管住，每月工资1200元，这个工资在同行业中算是中等偏下，但张阿姨和她的同事都表示对这个工资还算满意。端着饭碗倚在墙边的男护工说“在家闲着也是闲着，出来能挣一点是一点，除了脏点，其他也没啥。

　　★院长方面：招工难、缺口大;同行竞争激烈、虚假夸大宣传多;经营举步维艰

 

　　招工：“我们的工资在洛阳是不算高，但福利还是可以的”，现在招工难是整个养老行业存在的问题。从家政公司过来的人，工资要的老高，院内的护工都是在家闲着没事才来做的，大多都无专业护工资质，洛阳拥有专业资质的护工很少，不像北京、上海这些大城市。

　　年轻人嫌脏、嫌累，中年人给老人换洗衣服，端尿盆啥的又难为情，很多人都干不长，院内的护工换了一拨又一拨，人员流动和缺口都挺大的。

 

　　竞争：从高院长口中得知，洛阳目前有200多家养老院，证照不齐全的养老院有近百家，竞争日趋激烈。当问及为什么不在网上做宣传时，高院长有些激动的说着“现在找人做一个网站得三四千块，有这钱我宁愿去为老人们办些实事，我的养老院从未在网上做过宣传，我靠的是老人和家属的口碑走到今天的，同行在网上净搞些虚假宣传，越是生意不好的越爱整那些东西”！

　　网络为养老院宣传提供平台，无形中扩大了养老院的知名度和客流量，但现在网上各类养老信息大多繁杂冗长，基本都是自个夸自个真假难辨。在以前的调查中，我也遇见过实地跟宣传存在较大出入的养老院，所以网友在为其亲人找寻养老院时还是实地考察为好。

 

　　经营：高院长自打退休开办养老院已有8个年头，在中国，女人创业的艰辛可想而知。“我也曾想过买地盖房，但国家对养老院这类公益性公地管理较为特殊，土地审批程序繁琐，不少人在拿地的过程中斗志都被消磨完了”，高院长感叹道。

　　养老院现租的是民房，每年房租要11万多，加上人员开支，现在基本能保证收支平衡。前一两年基本处于赔本状态，每月净攒房租、攒工资去了，磨过那个阶段，摸索出套路现在慢慢才好些。政府现在给养老院落实了民用水电、闭路电视与普通居民同价，给我们这民营养老院省了一笔大开销，国家多少给扶持我们也好过些。

　　★调查随笔：

　　结束了在爱馨康复老年公寓的采访，回到学校，我通过上网查阅相关资料发现，由于土地规划用地有限，政府要使得每块地皮发挥最大效用，最好的办法是卖给地产商，因利益问题即使养老院负责人拿到地，土地审批程序也要比正常用地繁琐的多，拿不到审批手续就意味着不能开门营业，那么未开业之前养老院每天都是处于赔钱状态。

　　养老时代到来，需要政府牵头集中社会力量解决养老问题，但现行政策当中，某些政策的执行力弱，使得不少民营养老院生存艰难。希望在不久的将来，政府能真正将政策落实到实处。

爱馨康复老年公寓

　　名称：爱馨康复老年公寓

　　经营性质：私营

　　房间格局：双人间

　　配套设施：娱乐室、餐厅

　　医护人员：专业护工7人

　　主要接待对象：自理、半失能、失能

　　收费：二人间 1000（基础费用－床位费、伙食费，其他服务需加300）;入住前需交押金500

　　周围环境：购物、交通方便

　　伙食：非自助式

　　排队情况：无需排队

　　地址：如地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