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byb.cn 管理员】 编者按：调查了十多家养老院，磊还没有被忽悠过，而这次，他竟然被电子导航给忽悠了。与此同时，他调查的这家养老院，居然四个老人住一间房，这老人能合群吗？不仅如此，这家养老院，一人一个月才收800元，可还有不少一个月收600、700元的呢？恶性的价格竞争，让民营养老院经营举步维艰。

 

磊:洛推求学记56洛阳养老院调查12

福东门老年公寓

　　期末临近，有关毕业实习分配的各项工作在紧密进行着。五一劳动节，学校特意增加了两天假期，为的是让自联（单独联系实习单位）同学进一步确定实习单位，并加盖实习医院公章加以证明。

　　五月十八号，我将参加的高级按摩师证书考试，考试分为笔试和手法测试，笔试内容涉及英语、政治、按摩基本常识等，题型只设选择题。手法主要测试保健按摩手法。据老师说，此考试的通过率为98％，稍加复习就能通过。

　　本周，按计划继续养老院调查，却遭遇了N多意外情况，且听小弟我娓娓道来。

　　★转换角色失败，调查遭拒

 

　　每次调查过后，我都会与徐叔交流有关养老院调查的想法和心得，毕竟刚入行不久，现在还处于摸着石头过河的状态。为更进一步深入调查，我与徐叔商量决定转变调查角色，以大学生义工的身份在养老院长待一段时间，以期获得更多有效信息。

　　周六，前往第一家养老院——逸康老年服务中心。调查前，我仔细查阅了有关“逸康老年服务中心”的各项有关信息，从网上的信息来看“逸康老年服务中心”无论从投资金额、土地面积、建筑规模，在洛阳现可以算是行业中的“大哥大”了。

　　由于学校周围没有直达“逸康老年服务中心”的公交，只得打车前往。根据出租车上的记速器显示，距离我们学校有近10公里路程。

　　下车找到养老院所在地，大门外一位身着保安服装的大爷与人聊着，见我要进去，大爷连声叫道“干啥，你找谁”？

　　“我是洛推的学生，趁着周末来养老院做义工。”

　　“做义工？你等我先进去跟领导汇报一下”

　　没一会儿，大爷走了出来，连忙摆手说道“不行，不行，不让进”。我又软磨硬泡了好一会，大爷仍然立场坚定的说道“走吧，你别为难我了”！尝试失败过后，内心多少有些后悔，想着要是仍以顾客身份，估计就进去了。

　　记得刚上大一时，曾与班里不少同学打着“自愿者”的旗号去养老院做过义工，结果是雨过地皮湿，给人感觉非常形式。兴许养老院的负责人和老人对此类现象早已习惯，“志愿者、义工”也被部分人整的变了性，再则我一个人势单力薄也不能给养老院带去实质性的益处，看来，拒绝我也属于常态。

　　★网上信息误导人，绕圈折腾没商量

　　逸康老年服务中心周围的其他养老院已基本被我调查完了，查看养老院地址备注记录，距离本地最近的养老院也要三十多公里，坐公交到洛阳火车站，准备转乘28路公交前往——福星养老院调查。

　　到达火车站已经是中午12点钟了，想着顺便去福星养老院考察一下伙食情况，于是坐上28路去养老院“蹭饭”。按照网上信息指示，在指定站点下车，在站台附近找寻近了近十分钟，丝毫没有养老院的迹象，电联养老院负责人，告知我的地址错了，得知正确地址后再次上路，因失误坐反方向再次与福星养老院无缘。

　　意识到自己反坐方向后立刻下车，时间已近下午两点钟，肚子咕咕叫个不停，找了家面馆要了碗豌豆炸酱面，风卷参云后，抱着试试的态度，询问饭店老板娘附近有无养老院，老板娘告知，距离面馆不远有一家养老院，顺着她指的方向我继续寻找。

　　打开手机导航搜寻附近医院，显示有一家“妇女儿童医院”，距离不过1000多米。辗转到达医院，询问医院护士却被告知养老院已经搬走两年多了。下午太阳正烈，我站在路边的遮阴树下郁闷了......

　　问询路边一位老大爷，得知附近有一家养老院，并用笔给画出了具体的路线图，不得不说，当时我被感动了。虽然看不懂大爷画的地图，但我边走边问，最终找寻到此次调查对象——福东门老年公寓。看看手表，已近下午四点钟，调查耗时近7小时......

　　此次被来回折腾跑了不少冤枉路，个人原因也占不少，但通过这么多次的调查我发现，许多养老院的讯息更新速度慢，不少养老院已搬迁，或者原本地址就是错误的。在高科技发展的今天，人的记忆力以及感知力在不断降低，光凭导航是不行地，关键时刻，询问当地人是最靠谱的，再则，在询问的过程中往往会获得意外的收获。

　　
　　★福东门老年公寓基本概况

　　福东门老年公寓位于洛阳市瀍河回族区，2005正式开办，属中等规模私人养老院。开业至今，养老院一直租用着老城区一套“四合院”，上下两层，每月租金6000块。院内共有70多张床位，现住有30多位老人，入住率过半。

福东门老年公寓院内一角

标准间，竟然是四人间

食谱

餐厅

　　养老院内有四名护工，其中三位是男护，平均年龄都在50岁以上，月工资1300元。由于工资低，工作强度大等原因，拥有正式资质高级护工基本不会来这工作。养老院内的几名护工基本未受过正规培训，负责人对他们唯一的要求是不能打骂老人。

　　由于房间有限，养老院未配备娱乐室，老人们平时主要靠打麻将来消磨时间。养老院专门腾出一间屋子作为食堂，食堂大约有10几平方米，由于养老院内有不少完全失能的老人，每天能独立去食堂吃饭的老人并不多。我大致看了一下食谱，伙食跟其他养老院相比差别不大，但含肉类的食物却基本没有。对于我的疑问，负责人老叶回答我说“每周多少会吃些，但不多”。

　　房间规格：养老院内每间房大约有10平方米左右，四位老人住一个房间，这是我调查十多家养老院里单房间居住人数最多的。房内配备有独立卫生间，一楼较为阴凉，未配备空调，每个房间标配有吊扇和彩电。每月最低费用为800块，如需代洗衣服、喂饭等服务，加开服务项目越多，收费也就越高，价格从1000-1500不等。

　　一、院方：行业竞争激烈，价格战现象严重

 

　　老叶，年近60，个不高，半白头发梳的铮亮，一副金丝眼镜，显得人很精神。老叶自述，三年前来替老板打理养老院，对于养老院内的各项事务早已轻车熟路。去年老板在洛阳下辖的孟津县又开办一家养老院，刚开业不久事务繁忙，福东门养老院的日常工作基本靠老叶帮忙打理着。当问及为何要在县里开办养老院时，老叶道出了其中的原委。

　　这个养老院在洛阳开办算是比较早的，刚开始办时，入住的老人虽然不多，但收入一直还算稳定。自打2008年以来，洛阳市区内增开了差不多有上百家中小型规模的养老院。由于人力、房租以及其他费用不断上涨，现在养老院盈利相比以前差多了，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同行业中恶意竞争现象过于严重。

　　怎么讲？我反问到。

　　每月800块包含床位费和伙食费，这个价格在同行业中价格算是很低的了，刨除每月水电费、人员费、房租费，净赚已经很少很少了。我们觉得这个价格已经接近底线了，为了争夺客源，有些同行拼命压低价格，在洛阳，每月收六、七百块的养老院不下十几家。

　　养老院这行竞争近乎于惨烈，赔钱赚吆喝的人不在少数，我们也很想涨价，但是跟我们同等规模的养老院价格压的极低，为了保住客源少挣一点就少挣点吧！

　　洛阳市区内养老院已接近饱和，老板选择去别的地方开办分院也实属无奈之举。“在这种恶意竞争的市场下，每年都有关门的养老院，好在我们养老院有原始积累，慢慢等呗，看谁熬得过谁？但我想，过不了多久，养老行业肯定要重新整顿”，老叶肯定地说道。

　　★养儿防老已过时，转变观念需时间

 

　　前面说道福东门老板在孟津县又开办了一家养老院，但老叶告诉我说，由于养老院刚开办不久，目前只收住了三位老人，刨除房租人员等费用每月处于赔钱状态，现在福东门每月挣的钱一半都贴给新开办的养老院了。

　　由于新开办的养老院地处县城，人们受传统观念、习惯、家庭等因素影响，对把老人送进养老院养老，仍保持观望状态。在我国乡镇农村，养儿防老是千百年来传统习俗，一旦把父母送进养老院，会被视为不孝顺的行为。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，越来越多人从农村奔往大城市，远离乡村后，与父母之间形成了较强的信息差，因此，不少年青人已慢慢开始接受把父母送进养老院养老的方式。

　　人们在奔赴大城市的同时，或已无精力再照顾父母，或子女生存压力大，根本无能力赡养父母，农村养老（城市里的居家养老）、社区养老、以及养老院的养老方式，将会组成中国未来老龄社会的养老模式。

　　★床位费补贴申请困难，政策执行力弱

　　当问及政府对养老院是否有补贴时？老叶告诉我说，河南省民政厅明文规定，为鼓励和扶持兴办养老院，凡接收一位老人，每年有240块的政策补贴，但申请过程极为繁琐，不少养老院宁愿不要这钱。老叶还说，我们养老院虽然申请上了，但我来这三年了从未见过一分钱补贴。

　　就此事，我电联了洛阳市民政部门，得到的回复是“钱每年都拨往下级单位了，你打区委电话问问”。但我后来打给任何一个部门得到的答案都是含糊不清的，皮球踢来踢去，最终我也没能问出确切的答案。想到老叶说的一句话“民营养老还是得靠自个，不到万不得已，我们是不会去找的”，我不禁感叹，即使找了又有多大用呢？

　　二、护工：老人脾气古怪，遇事需“连哄带骗”

 

　　孙阿姨，56岁，身材微微发福，眉心处川字纹明显，询问得知有心脑血管病史。孙阿姨在养老院刚开业一年就来做护工了，拥有丰富的老年护理经验，当与她谈到工作中的困难时，她坦言道，老人年龄大了，有不少老人头脑糊涂，经常干让人哭笑不得的事。

　　孙阿姨告诉我说，有些老人脾气相当古怪，跟一般人相处不来，老人之间经常发生矛盾，甚至动起手脚，还有极个别老人提出男女混睡，不答应就哭闹个不停。

　　当我询问面对此种情况如何应对时？孙阿姨坦言道，老人们提出各种稀奇古怪的要求，在不违背常理的情况下我们尽量满足，遇到无理的要求，一般只能“连哄带骗”，实在没办法只好电联子女来解决。

　　孙阿姨说，自己干了这么多年，脾气基本已经被老人给磨没了，有时候老人跟小孩儿差不多，遇事先跟他讲道理，凡事得顺着来，干护工最起码最重要的行业素质就是“耐心”。

　　调查随笔：随着家庭小众化的逐渐到来，社区养老+养老院，势必将承担较大的养老负担，养老院在发展和完善各项养老服务的同时，还需推行具有特色的养老服务，这样才能从最大程度上规避被同行恶意打压的风险。

福东门老年公寓

　　名称：福东门老年公寓

　　经营性质：私营

　　房间格局：四人间

　　配套设施：餐厅

　　医护人员：护工4人

　　主要接待对象：自理、半失能、失能

　　收费：基础费用800（洗衣、喂饭需加收费用）

　　伙食：非自助式

　　地址：瀍河回族区（详见地图）